论中医理论指导下的西药研究

  中药、西药两者治疗的对象都是人,都是在健康与疾病的观察与研究中逐渐积累的结果,因此,二者存在一些共同之处。但是同时,由于中医学和西医学对健康与疾病认识的方法论的不同,中医学与西医学间又有不通之处。西医学是以还原论为指导思想的,西医药物学亦深深地打上了还原论的烙印。发展至今天,西医药物学在取得了辉煌的成就的同时,也越来越暴露出其理论实践中的局限性。总结其局限性,大致可以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①用药过度依赖客观检查,以至于在没有客观检查的帮助下,西药往往不知如何使用,而过多的客观检查又增加了患者的负担。②对药物作用过程中机体的差异性考察不足,治疗上常常只见病而不见人,用药公式化,不良反应多。③药物品种有限,疗效不一,不能适应临床疾病复杂多变的需要,许多疾病陷于无药可用的尴尬境地。相对而言,中医学在长期的发展中逐渐形成了司外揣内的直观化诊断方法,因人制宜的个体化用药模式,灵活多变、高效低毒的方药配伍理论,从而形成了完整的理法方药一体化体系。笔者认为,要解决西药使用中的三个弊端,仍然重复西医学原来的老路是行不通的,必须引入中医学的研究方法。

  首先,可以借鉴司外揣内的中药炮制、配伍、组方理论,尤其是方药配伍理论,曲尽权变之能事,通过药物君臣佐使之配合,甚至使整体的方剂产生了单味药简单相加所不具有的功效,追求的目标是药物通过配伍后能适应临床病症千变万化的需要。徐灵胎曾言:方之与药,似合而实离也。得天地之气,成一物之性,各有功能,可以变易气血,以除疾病,此药之力也。然草木之性,与人殊体,入人肠胃,何以能如之所欲,以致其效。圣人为之制方,以调剂之,或用以专攻,或用以兼治,或用以相辅者,或用以相制者。故方之既成,能使药各全其性,亦能使药各失其性,操纵之法,有大权焉,此方之妙也。近世医家蔡陆仙也说:若夫方之与药,其功用又迥不相侔。盖药仅有个性之特长,方则有合群之妙用,一也;药有益而即有害,方则有利而无弊,二也;药则功力有限,治病之范围狭小,方则裁制随心,临症之应变无穷,三也……不明方义,不足以尽药物治疗之功能,不明剂制,不足以定方药轻重之标准。为解决西药临床病多药少,疗效不一,副作用大的弊端,迫切需要开展中医理论指导下的西药复方化研究。大力开展中医理论指导下的西药复方化研究,以修合药性,适应具体病情变化的需要,使药物发挥最大疗效、最小毒副反应,必将是未来西药的发展方向。中国加入WTO后,知识产权保护越来越被重视,此时开展西药复方研究具有更深一层的现实意义。

  西药临床应用的三大弊端由来已久,奈何却似乎并不受重视,即使出了严重的不良反应,或责之于药,或归因于患者,难道就不是用药不当的过错吗?甚至现在临床上很多中医大夫也都想当然地认为药物不良反应不可避免,如此流弊相传也久矣!笔者认为:只有借鉴中医学的方法,大力开展西药的直观化、个体化、复方化研究,才能有效的解决西药临床应用的三大弊端。从另一方面说,现在的中医药学研究多是以现代医学的实验、分析等方法探讨中药作用的机理,结果发现许多原来认为“低毒”的中药现在却有了明显的毒性(如龙胆泻肝丸事件),这中间的差错到底出在哪儿呢?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因为中药高效低毒的奥妙往往并不在于药而更在于用,而西医单纯分析的视角研究中药背离了中医学的基本方法,方法就是路,路走错了,又怎么能不出问题呢?!这种“怪”现象之所以出现恰恰正是现在流行的中药西化的必然结果。中医具有先进的哲学方法论,中医应该主动把这种先进的方法贯彻到西医西药的研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