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可以选择患者吗
如果可以选择,您更愿意为下面哪一位患者提供服务?近日,拥有50多万医生会员的丁香園網這個調查本來是為了加強醫患溝通,期待醫患之間能多一些信任與合作,少一些質疑與對抗;多一些尊重與理解,少一些抱怨與挑剔———可這樣「純粹站在醫生立場」的設問,卻有可能刺激患者的對抗心理,激化醫患矛盾。醫生如果不先去做受患者歡迎的好醫生,如何能夠先讓患者爭當受醫生歡迎的好患者呢?
文章還說,從職業道德和角色規範上看,醫生是缺乏「選擇患者」的道義資格的。醫家聖經「希波克拉底誓言」中說:無論至於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系為病家謀幸福,並檢點吾身。可「什麼樣的患者最受醫生歡迎」的設問哪里是檢點吾身和為病家謀幸福?作為世界上醫生道德規範的《日內瓦宣言》中也說:我的義務是基於病人所處的軟弱不利的地位,以及他必然給予我和我的專業能力的完全信任;所以,我保證把病人多方面的利益作為我的專業倫理的第一原則,並在情況需要時置於我自己的自我利益上。
為什麼會出現「什麼樣的患者最受醫生歡迎」這種違背了常識的逆向問題呢?我想問題出在話語霸權上。患者數量雖然多,但非常分散,聯合起來維權和表達的成本非常高,存在著「集體行動的困境」。相比之下,醫生數量比患者少多了,可醫生協會成千上萬,可曾見過幾個病人協會、患者協會之類的組織?
患者難以集體行動,就掌握不了話語權,設置不了「什麼樣的醫生最受患者歡迎」的議程。而醫生非常容易集體行動,很容易站在自身利益立場問出「什麼樣的患者最受醫生歡迎」這種逆向問題,反客為主地讓本該享受服務的患者去爭做最受醫生歡迎的患者。顯然,這個刺眼的問題,深刻地折射出患者面對醫生時的弱勢。
文章最後說,其實不僅醫患之間,由於權利的不對等,許多領域都會出現這種違反常識的逆向問題,比如我就經常聽官員在評價老百姓時這麼講:這個是刁民,那個是總找政府麻煩的人,不受政府歡迎云云———本該是官員爭當納稅人歡迎的好雇員,哪里能把自己淩駕于納稅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