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观点

王氏治学、上师仲景,不宗叶薛,师古而不混古,尝曰:“读古人书,要全面领会,更要结合是临证,要活看不能死看。”其对外感论治,推崇张子和六门三法。其论病重邪气,主张“攻病宜早、达邪务尽”。其崇尚“伤寒温病一炉共冶”,提出“新感、伏邪在于辨证,定名不拘四对,识证须分清六气”的观点。

(一)论病首重邪气

王氏服膺张子和“因邪致病”、乃“论病重邪”的观点。其云:“六淫外感,邪也;七情郁结,亦邪也;饮食内伤,亦邪也;气滞血瘀,亦邪也,攻病达郁之法多端,汗吐下其一也,解结开郁,消食导滞,行气活血,利水软坚,无一非攻邪之法,只在善用之耳”。并指出,医者必须善辨邪正虚实,方能正确施治。

(二)攻病宜早,达邪务尽

王氏崇尚张子和“治病当用药攻,养生当用食补”的观点。对外感热病的论治,主张“攻病宜早,达邪务尽”,邪去则下复矣。其曰“邪盛则正衰,正胜则邪却”,此一定理也。邪气入侵,多由正气先虚,但正气虽虚,如无邪气入侵。虽虚未必病出;犹国之贫弱,如无敌寇之侵入,尚不致倾覆;病者亦然”。其认为,医者在学习《内经》"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理论的同时,必须了解“虚处受邪,其病则实”的含义。经云:“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王氏认为,当邪气方侵,正气未夺之际,应及早攻病达邪,切勿坐失时机,善痛贻患。其云:“大病如大敌,必须集中兵力,挫其锐气”。对虚人感邪,主张先达邪后扶正,其云:“治病犹涤衣也,衣垢当用皂,衣敝当用浆,但必须先涤后浆,反之何能去垢”。其见有人喜服补药,每于邪未尽撤之际,即要求臣者用补,对之深为感叹,尝曰:“补剂误人,人之不觉,反颂医名,过去富贵之家,朝夕进补,岂能却病耶”。

王氏虽主张有邪当早攻,邪去则正复,但并非滥用攻法。其用攻,并不废补。尝云:“攻邪要辨证精,又要掌握分寸,邪去即当安正”。凡温病汗后热不解,喑怖不透,懊(忄农)nao虚烦不寐,脉见细软者,用栀豉汤加党参、小麦;胃家实正气虚者,用黄龙汤或调胃承气汤,下后即用参、术调之;虚人如厕,先啜稀粥以防其脱;温病前后都非常重视保存阴津。

(三)伤寒,温病一炉共治

王氏认为,仲景《伤寒论》乃宗《内经》《难经》之旨。总结汉以前外感热病治疗经验的专论。论中包含温病治疗的理法方药。温病学说是在《伤寒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二者虽证候不同,学派各异,但均属外感时邪。伤寒以六经分类,温病以卫气营血、三焦立论,然辨证用药、理法则一,可以互取所长,融汇贯通。若能掌握各个阶段的主证,则理法方药有所遵循。故云:“伤寒、温病乃一炉共冶”。王氏认为,要统一伤寒、温病学说,必先从外感热病的分类正名入手,主要根据六淫邪气所表现的证候来定名,不必拘泥于四时。但时令季节都有其一定的特点,可作为辨证用药的依据。吴鞠通《温病条辨》归纳温病为四类,以风温、温热、温毒、冬温为一类,暑温为一类,湿温为一类,秋燥为一类。王氏则将其归为五类:即伤寒(感受寒邪为主,证候较重者)、伤风(感受风邪为主,证候较轻者)、风温(温病肺经证候为主)、湿温(感受湿热之邪、肠胃证候为主),中暑(感受炎夏暑热之邪、发热骤急)。至于春温、冬温、伏暑、秋燥,其见证不出风温、湿温范畴;此外,疟疾、痢疾、白喉丹毒等,属外感热病范畴,但均已单独定名,不必牵入其中。这样分类,眉目清楚,纲举目张,符合学术发展由简到繁,由繁到简的规律。

(四)新感、伏邪论

王氏认为,温病的新感与伏邪,是以临床证候为辨证用药依据,二者的基本区别在于:一者感邪即发,一者感邪不即发。其发病,与感邪之深浅和正气之强弱有关。盖邪之入侵,或由正气先虚;或由邪气过盛;或由虚邪贼风,猝防不及,或由反复感受,正不胜邪。正虚者固易病,强者有时亦不免于病,一旦邪气入侵,正气必从而抗之。体实而感邪浅者,往往潜而不发,即使发病,其势亦轻;体实而感到邪深者,每多邪伏而不即发,发则其势较甚,体虚之人,每多随感即发。感不即发者为伏邪。伏邪之发,所以春秋为多者,因暑必扶湿之故。温为粘腻之邪,中人往往不即发病,不同于风温中人而即病也。故云:“风温多新感,湿温多伏邪”。至于伏邪潜伏的部位,王氏认为,感自皮毛,蕴于腠理,恋于肠胃,发于肌表。盖伏邪以肠胃受病为多,后期每发疹喑。至于新感和伏邪的发病情况,王氏认为,城市多新感,农村多伏邪。盖农民终年早出暮归,风雨寒暑劳动于田野,感邪较深。农忙季节暑湿元气正盛,感之者往往不即发病,一旦交秋复感新凉,引动伏邪内发,故农村伏邪多于城市。而城市劳苦大众的发病情况与农民相同。此出说明体质之藜藿与膏粱,在辨证施治上有重要意义,应分别对待,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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