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仁潮运用丹溪痛风方经验

  □ 沈知行 浙江省杭州市江干区人民医院

  浙江省立同德医院施仁潮主任中医师,从事中医临床30余年,灵活运用丹溪痛风方治疗痛风,取得显著疗效。现将其运用丹溪痛风方治痛风的经验介绍如下。

  论发病,重“热血得寒,瘀浊凝涩”

  元代名医朱丹溪在《格致余论》中就设有“痛风论”,《丹溪心法》设有痛风专论,对痛风有深入阐述。认为痛风发病,因血受热已自沸腾,或涉冷水,或立湿地,或扇取凉,或卧当风,寒凉外搏,热血得寒,瘀浊凝涩,所以作痛。施仁潮认为,“热血得寒,瘀浊凝涩”是痛风发作的原因所在,而涉冷水、立湿地、扇取凉、卧当风等外部寒凉因素,仅是诱发因素。

  讲治法,重泄浊祛热毒,通行瘀阻

  施仁潮治疗痛风,强调辨病与辨证相结合。他说,从现代医学来看,痛风是由于嘌呤代谢紊乱,血尿酸过高,沉积在关节或其邻近组织引起;从中医理论分析,血热而又感受外寒、湿邪,血凝气滞,经络不通,以致四肢百节、上中下走痛,而其病理特点在于“浊瘀滞留经脉”,治疗当泄浊祛热毒。施仁潮从1997年开始对丹溪痛风方开展临床研究,对患者治疗前后临床证候、主要化验指标、止痛起效时间、止痛持续时间及1年内复发次数方面进行观察,证实了痛风方的有效性。他说,丹溪痛风方以苍术、羌活、威灵仙、防己桂枝白芷祛风湿,黄柏、胆南星、神曲、龙胆草祛痰热,川芎、桃仁红花行瘀血,诸药合用,散风邪以温通,泻蕴热以清泄,行瘀滞以祛肿痛,不失是治疗痛风的有效名方。只要能对证有所侧重,收效显著。

  议用药,重用胆南星、苍术黄柏

  施仁潮重视胆南星、苍术黄柏在方中的作用,认为胆南星燥痰散风,苍术祛湿,黄柏清热,用量宜重,当推为主药。胆南星燥湿化痰,祛风定惊,消肿散结,善治风痰肿痛,用量可至12克。黄柏泻火,燥湿,解毒,“有泻火为补阴之功”(朱丹溪语),故重剂用之。因火热之盛,虞黄柏泻火之力不逮,方中还配用了龙胆草。热痛甚者,加用知母、忍冬藤等清热,甚者用银花、秦皮、紫地丁;用山慈菇清热解毒,消肿散结。苍术功擅燥湿健脾,祛风辟秽,与胆南星同用,可使燥湿祛痰的作用得到加强;与黄柏同用,善治湿热下注,筋骨疼痛,足膝红肿热痛,三药配合,清热、燥湿、祛痰,是其方发挥良效的基础。

  痛风的发病“血受热自沸腾”也罢,“热血得寒瘀凝涩”也罢,其病已涉血分,多痰瘀交阻,故在用胆南星、苍术祛痰燥湿的同时,配用桃仁、川芎、红花活血去瘀,俾痰去瘀行,胶结得以松解,可使疼痛缓解,病程缩短。对于经久不愈者,施仁潮还加用活血攻下的泽兰、川牛膝、地鳖虫、地龙水蛭等。

  痛风多肿痛,配方中用防己以行水逐湿,但毕竟力薄,临床视病情况配用苡仁、土茯苓泽泻,以及虎杖、鸭跖草等泄浊之品,并用大黄通腑,使血尿酸降低,疼痛缓解。施仁潮强调,不能一味利水,要注意清化,用药如苍术、萆解、蚕砂、秦艽等,且要注意与活血药、清养药的配伍使用。痛风兼肾结石者,宜选加金钱草、海金沙、芒硝、小蓟、白茅根、石韦通淋化石,还可配用有碱化尿液和促进尿酸溶解作用的青皮陈皮等。

  精选佐药,重流散结滞,顾护胃气

  丹溪痛风方的另一个特点是重视祛风:羌活祛百节之风,白芷祛头面之风,桂枝、威灵仙祛臂胫之风。祛风药有温行流散的作用,有助于解除“或涉冷水、或立湿地、或扇取凉、或卧当风”等发病因素,也体现了“以辛热之剂,流散寒湿,开发腠理”的治疗主张。临床应视疼痛部位的不同,选取相应的祛风药物;使用祛风药的目的在于流散结滞,用量宜轻不宜重。

  痛风方中用了神曲,虽说消中州陈积之气,但于顾护胃气有一定作用。治疗痛风药,除燥湿药温辛与胃不相忤外,清热、泄浊、祛瘀类药,对脾胃运化功能都有一定影响,故施仁潮重视神曲的应用,强调用薏苡仁、陈皮、炒山楂等健脾养胃,胃阴虚者配用石斛、生地、百合、北沙参等。本病后期,有胫骨酸软,神疲乏力,足底痛,足心热,盗汗等阴精亏虚的表现,应选用熟地黄、枸杞子等调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