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经》对针灸学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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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经》对针灸学发展贡献甚巨。其一,确立奇经八脉理论。首创其概念、完善其循行、阐明其生理病理,奠定后世发展之基础。其二,完善特定穴理论,对八会穴、十二原穴、五输穴、俞募穴理论及临床均有论述。其三,完善配穴法及刺灸理论,首创泻南补北法、确立补母泻子法,对迎随补泻、营卫补泻、刺井泻荥、四时补泻多有创见。《难经》是中医药学四大经典之一,其对针灸学的发展更是多有创见,垂万世之楷模。

  1、确立奇经八脉理论

  《内经》中已有八脉的名称并论及八脉的生理功能,如冲脉为血海、跷脉主目开合及睡眠等。但总体上,《内经》对奇经八脉的论述较为零散,且不连贯和不完整。《难经》对《内经》奇经理论多有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首次提出“奇经八脉”概念:《二十七难》明确指出:“凡此八脉者,皆不拘于十二经,故曰奇经八脉。”《二十八难》进一步提出:“入于八脉而不环周,故十二经不能拘之”。

  (2)完善八脉循行理论:《内经》对八脉循行记载多有矛盾之处。以冲脉为例,《上古天真论篇》、《逆顺肥瘦篇》、《举痛论》、《五乱》、《动输》、《五音五味》、《痿论》、《气府论》、《骨空论》等篇均述及,对于其起点有“起关元”、“起于肾”、“起于肾下”、“起于气街”、“起于胞中”等不同。《难经·二十七难》对此作了概括性的说明:“冲脉者,起于气冲,并足阳明之经,夹脐上行,至胸中而散”。对带脉的论述,在《素问·痿论》中仅有“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的记载,其他篇章对带脉均未再涉及。《难经》则对带脉做了简单而明确的阐述,《二十八难》云:“带脉者,起于季胁,回身一周”。《难经》对任、督二脉的起止,主要循行部位也作了系统而规范化的概括,补充了阴阳跷脉、阴阳维脉的起止循行部位。

  (3)阐明八脉生理病理 《难经》对奇经八脉生理功能的阐述,远较《内经》深刻。《二十七难》云:“比于圣人图设沟渠,沟渠满溢,流于深湖,故圣人不能复拘通也,而人脉隆盛,入于八脉而不环周,故十二经亦不能拘之”。将正经比作沟渠,奇经喻为深湖,对奇经调节和溢蓄正经脉气的作用做了深刻而明晰的阐述。奇经理论在《难经》之后,经元·滑伯仁《十四经发挥》对任督二脉的重点阐述,明·李时珍《奇经八脉考》对奇经阴阳纲维统率地位及主要病证的发展,清·叶桂《临证指南医案》以奇经论病用药而日臻完善。

  2、完善特定穴理论

  (1)首次提出八会穴概念:《内经》中没有提到八会穴概念。《难经》首次提出八会穴及其主治。《四十五难》云:“腑会太仓(中脘),脏会季胁(章门),筋会阳陵泉,髓会绝骨,血会膈俞,骨会大杼,脉会太渊,气会三焦外一筋直两乳内也(膻中)。热病在内者,取其会之气穴也。”难经八会穴主治局限于八者之热病,后世医家扩展到八者之一切病变,成为临床常用取穴原则。

  (2)完善十二经原穴理论:《灵枢·九针十二原》、《本输》只载述了十一条经脉原穴的名称、位置。《六十六难》补充了心经的原穴:“……少阴之原,出于兑骨(神门穴)”。原穴主治作用,早在《九针十二原》中即有“十二原者,主治五脏六腑之有疾者也”。但对原穴治病机理未有阐述,《难经·六十六难》作了阐发:“齐下肾间动气者,人之生命也,十二经之根本也,故名原。三焦者,原气之别使也,主通行三气,经历于五脏六腑。原者,三焦之尊号也,故所止辄为原。五脏六腑之有病者,皆取其原也。”至此,原穴的治病机理得以明确和完善,为原穴的临床应用奠定了理论基础。

  (3)首次提出五输穴主治作用及四季应用:《内经》对五输穴的名称、位置有所论述,而对五输穴主治作用的系统阐述,首次是在《难经》。《六十八难》云:“井主心下满,荥主身热,俞主体重节痛,经主喘咳寒热,合主逆气而泄”。《六十四难》又指出:“阴井木,阳井金;阴荥火,阳荥水;阴俞土,阳俞木;阴经金,阳经火;阴合水,阳合土。……阳井乙木,阳井庚金,阳井庚,庚者,乙之刚也;阴井乙,乙者,庚之柔也”。阴阳相合、刚柔相济理论,为子午流注开穴规律提供了理论依据。《七十四难》对五输穴四时应用做了论述:“春刺井,夏刺荥,季夏刺俞,秋刺经,冬刺合者,何谓也?然春刺井者,邪在肝;夏刺荥者,邪在心;季夏刺俞者,邪在脾;秋刺经者,邪在肺;冬刺合者,邪在肾”。

  (4)阐明俞募穴治病机理:俞募穴是人体气血运行之枢纽要冲。《灵枢·背俞》、《素问·气府论》、《素问·奇病论》对背俞穴名称、位置、主治虽有论述,但未阐述其治病机理。《难经·六十七难》对俞募穴治病机理进行了概括:“阴病行阳,阳病行阴,故令募在阴,俞在阳”。意思是说:内脏或阴经有病,其病气常出行于阳分的俞穴;体表或阳经有病,其病气常出行于阴分的募穴。所以募穴在胸腹部,从阴引阳,可治疗阳病;俞穴在腰背部,从阳引阴,可治疗阴病。对《内经》“从阳引阴,从阴引阳”理论做了进一步发挥。唐·王叔和受《难经》启发,在《脉经》卷三、卷六中论脏腑病的针灸治疗时,列举了背俞穴与腹募穴同时配用的处方,为俞募配穴法奠定了基础。

  3、完善配穴法及刺灸理论

  (1)确立补母泻子大法:补母泻子理论源于《内经》。《灵枢·经脉》指出:“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灵枢·九针十二原》又指出:“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补泻之时,以针为之”。《灵枢·本输》更以五输穴配五行:“肺出于少商,少商者,手大指端内侧也,为井木;……脾出于隐白,隐白者,足大指之端内侧,为井木;胃出于厉兑,厉兑者,足大指内次指之端也,为井金……,大肠上合于阳明,出于商阳,商阳者,大指次指之端也,为井金”。《六十四难》补全了阴阳各经五输穴的五行属性:“阴井木,阳井金;阴荥火,阳荥水;阴俞土,阳俞木;阴经金,阳经火;阴合水,阳合土”。使五输穴之间及各经之间和五行相生、相克联系起来,有了生我、我生的母子关系。《六十九难》提出了“虚者补其母,实者泻其子”的补泻大法。并在《七十九难》的迎随补泻,《七十五难》的泻南补北法中有了进一步的拓展。

  (2)首创泻南补北法:《七十五难》云:“东方实,西方虚,泻南方,补北方。”后世称之为“泻南补北法”,用于肝实肺虚证。其和《六十九难》的“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是同一问题的两个方面。补母泻子法是以五行学说中“母能令子实,子能令母虚”理论为基础的。而《七十五难》对肝实肺虚证的治疗,提示我们“子能令母实,母能令子虚”亦是指导临床之大法。只有全面理解母子关系中:母实子亦实,母虚子亦虚,子实母亦实,子虚母亦虚”,才能领悟五行中生我、我生关系的真谛和补母泻子、泻南补北理论的至妙,视疾病传变而定治疗之大法。

  (3)拓展迎随补泻法:迎随补泻法最早见于《灵枢·九针十二原》:“迎而夺织,恶得无虚?随而济之,恶得无实”。《七十二难》对此做了说明:“所谓迎随者,知荣卫之流行,经脉之往来也。随其迎顺而取之”。《七十九难》更拓展为:“迎而夺之者,泻其子也。随而济之者,补其母也”。是为子母迎随补泻法,至今仍指导着临床实践。

  (4)强调营卫补泻法:《难经》强调以营卫定针刺之深浅。《七十六难》:“当补之时,从卫取气;当泻之时,从营置气……营卫通行,此其要也”。《七十八难》更指出:“得气因推而内之,是谓补;动而伸之,是谓泻”。后世的补法先浅后深、泻法先深后浅均源于这一原则,明代阳中隐阴、阴中隐阳刺法,即属此类补浅泻深法。

  (5)提倡刺井泻荥法:井穴位处指(趾)端。《七十三难》曰:“诸井者,骨肉浅薄,气少不足使也,刺之奈何?……当剌井者,以荥泻之”。即须泻井时,采用“实则泻其子”的方法,取荥穴以泻之。《难经》中未言及补井之法,后人补充为“泻井须泻荥,补井当补合”。

  (6)阐述四时补泻法:中医学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难经》在刺法上亦体现此一原则。《七十难》曰:“春夏浅刺,秋冬深刺者,何谓也?然:春夏者,阳气在上,人气亦在上,故当浅取之;秋冬者,阳气在下,人气亦在下,故当深取之。……春夏温,必致一阴者,初下针沉之至肝肾之部,得气引持之阴也。秋冬寒,必致一阳者,初内针,浅而浮之至心肺之部,得气推内之阳也。是谓春夏必致一阴,秋冬必致一阳也。”提出了不同季节补泻之针法。《七十四难》提出了四时分刺五俞:“春刺井者,邪在肝;夏刺荥者,邪在心;季夏刺俞者,邪在脾;秋刺经者,邪在肺;冬刺合者,邪在肾”。按四季春生至冬藏,阳气由生发至收藏,分属五行配五输,对应五脏而刺,以治五脏之疾。

  总之,《难经》对针灸学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启发我们应重视古典针灸医籍的学习,重视对古典文献的发掘整理进而指导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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